列维纳斯在东方以色列师范学校

东方以色列师范学校年在巴黎成立,面向犹太学生。列维纳斯在二战后长期担任校长。从年到年,他是这所学校唯一的哲学教授。列维纳斯在师范学校这位小个子校长精力充沛,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就像一只充满活力的球,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对年轻女孩发了火,因为这些女孩的头发阻塞了寄宿学校的水池。那些被叫到的人急急忙忙地跑到五楼去领受他一顿训斥。如果我们没做礼拜,他会勃然大怒。周五晚上,被他选中的人受邀到他家吃晚饭,他以美食家的手法给鸡剔骨,或者谈论勒内特尔家的甜点。他的步态总是那样,步幅又小又急促,有些蹒跚。他在每句话的结尾都加上“难道不是么”。每天午餐后,他胳膊下都会夹着一份《世界报》。他深情地仰望他一生的朋友亨利·内森博士的清瘦身影,他们像两个同谋一样,在彼此的耳边窃窃私语。当我们扎堆在当地咖啡馆聊天,或者规矩地在连成一片的房子中走来走去时,我们能感到他的目光就在身后。他的哲学使我们沉浸其中,但又没有真正意识到这一点;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们年轻时所关心的问题,也没有注意到我们的渴望。他的首次登场,在第一堂讲柏拉图的课上,他将哲学定义为“天真的科学”。他不断重复的一句话令我难忘:“你必须玩这个游戏!”他最初对我有点反感——大家给我起了个绰号,您去问问为什么学校里有一个“萨特隆”就知道了——直到此刻我才知道,那时按照他的看法,我引用了太多萨特。对于我来说,就像对其他人一样,这一切似乎都很遥远。我们对他所知甚少,他留给我们的总体印象,是一个过于严厉的学校校长。除此之外,他在忙着写一些没有人看的书。几年后,《困难的自由》以令人震惊的形式摆脱了民间传统的影响,揭示了这样一种思想,使得我们的“旧东西”得到了认真对待,这让人想起了马丁·海德格尔、保罗·克洛岱尔、西蒙娜·薇依……在我们最熟悉的文本中,我们能看到他们。在这个话语、这个清晰的写作风格所处的高度面前,我们怎么来表达激动呢?正是在这种清晰风格的内部,我们沉迷于重读、强调、追溯。列维纳斯又是几年过去了,第二个震撼来了——《总体与无限》。在记忆中,它与最美丽的阅读场所之一相连,那就是离蒙彼利埃不远的海边。怎么能够把《总体与无限》和一片沙滩联系在一起呢?休假前,我在奥德翁广场的一间哲学书店里买了这本由马蒂努斯·奈霍夫出版社发行的、有着天蓝色封面的大部头著作。它的文风让人迷惑,对我来说,它也很贵。所以我打算花费整个夏天,全神贯注地读它。我并不总能理解书里的内容,任凭自己被语言的海浪卷走。但到了最后,相同的句子会组成同一个浪花反复出现,所有的一切都会勾连,并自我清晰起来。因此,我们必须要考虑到他的生活,考虑到他留下的痕迹。哲学生活是由什么构成的?哲学家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想知道得更多。在我发现他作品的二十年后,在我认识这个人三十年后,我想要重新审视列维纳斯。“在经历过奥斯维辛之后,我想要去东方以色列师范学校执教,我在响应一种历史的号召。这是我的秘密……或许是年轻人特有的天真,但我今天仍然还记得,并感到自豪。”伊曼纽尔·列维纳斯只有一次吐露过这方面的真心话(他会说这是袒露心声)。那是年,巴黎社区中心举办晚宴来庆贺哲学家80岁的生日。一群东方以色列师范学校以前的学生来参加,他们是由埃德蒙·埃拉洛夫召集起来的。客人围在讲台旁,看起来轻松自在,开心又有点怀旧。他第一次讲述了他在东方以色列师范学校当校长的头几年,那些他试图带到那里的东西,他想创造的空间,他想引入的生活。“作为犹太人,不要因为是犹太人就感到骄傲或自负,这是不重要的东西。而是要意识到一种非同寻常的特权,这就是把存在变得不庸俗,这是属于一个民族的,先于人性的人。”从年到年,他是东方以色列师范学校唯一的哲学教授,也是唯一的希伯来语教授。在他通过论文答辩后,年,他开始在普瓦捷任教,但他一直担任师范学校的校长,直到年。当时由于学校与国家签订了简易的合同,他作为高等教育官员的身份使他无法担任私有机构的校长,因此,不得不委托当时是英语教授的皮卡德夫人代行校长的行政责任。但列维纳斯仍是东方以色列师范学校的主要人物,直到年离开这里。列维纳斯与青年们西蒙·西索,已经退休了,他是伟大的安达卢西亚音乐的爱好者,同时也是远足爱好者。他是巴黎郊区犹太教堂的管理员,是第一届的学生。比起研究的严肃性,他宁愿保留节日的喜悦性记忆:“逾越节,是一个美好的假期。我们可以邀请任何想邀请的人,只要提前两三天报备就可以。住棚节也是如此。一天,我们正在搭建棚子,我看到列维纳斯正在我面前,兴高采烈。他真的很高兴,就像平时做完祷告或安息日后那样。坐下后,他做了祝圣仪式,并用面包片在他盛满牛奶的碗里蘸了蘸。‘小心,你需要按食谱规定的吃!’列维纳斯夫人对他说。他抱怨:‘是啊,是。’但他什么都想尝一尝。他吞下了食谱中规定能吃的所有东西。他当时就坐在那边吃饭。”还有,应当有必要同意来自以前是学监,现在是物理治疗师的加布里埃尔·科恩的概括性结论:“列维纳斯有宗教信仰,但他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教徒。这很令人惊奇,因为他从来没有缺席过祷告。五点之前,他可能在任何地方。但五点的钟声一旦敲响,他的时间一定要奉献给米纳和阿庇。同时他有些行为会让人很无语。”因为,除了不可避免的文化差异外,在校长和学生之间,仍然存在着某种不可或缺的自由氛围。列维纳斯夫妇在一名学生的家庭聚会中帮忙“除了祷告时,他从没有遮住过头,”普罗斯佩·埃尔库比回忆道,“如果他是塞法迪犹太人的话,这没关系。但对于阿什肯纳兹犹太人来说,遮住头是根本的要求。”除此以外,我们还可以补充一些“可爱的罪行”,伊曼纽尔·列维纳斯在安息日乘坐电梯,喝不属于犹太洁食的葡萄酒。关于葡萄酒的戒律,他猜测与犹太人四处流亡时期有关。无论他对礼仪和礼仪的重要性持怎样轻微不满的态度,他从未变动过。他曾对东方以色列师范学校的教育负责人法比安·迪朗说过:“你知道,律法书,就是这么回事儿!”并做出将经匣包裹在手臂上的姿势!同样重要的是,还有另一个列维纳斯,一个好校长,大家庭的父亲,爱开玩笑,尤其喜欢模仿。这使他高兴。在不冒犯他底线的时候,他很乐意看。西蒙·西索讲到了这方面的逸事:“我模仿了很多教师,尤其是在光明节或者普珥节假期期间。他喜欢这样,因为通过我的模仿,他可以看到一点学校生活。我记得这些盛宴的日子。那时候,列维纳斯的儿子米迦勒有两三岁了。米迦勒总是和我们一起吃饭。他的父亲这时候就会催促他说‘西索’。米迦勒舌头上还沾着头发,滑稽模仿道,‘西索!西索!’。我只能开始自己的表演,他看到我的表演总是很高兴。有一次,我们想要在学生面前表演一场独幕喜剧。剧情是这样的,列维纳斯正在参加考试,他谈到了康德。考官说:‘但是康德就够了,对于您来说,康德就像《圣经》!’他回答:‘是的,先生,他是《圣经》。您看,康德这个词,您从后往前看,它拼作塔纳赫,就是《圣经》!’我在第一排看到了列维纳斯,听到他发出了响亮的笑声!”还有一次,仍然是西蒙·西索说的,又一则逸事揭示了他的幽默感。列维纳斯正在上宿舍的台阶,这时候,飘过来那句康布罗纳的名言。他转向当时的学监吉尔伯特·马尔卡,这位学监脸红了,连声道歉。但列维纳斯却说:“不,不,你不常说这句话,当你说这句话时,它总是用引号引起来的。”在离开台阶之前,他补充说:“很遗憾,我们听不到引号!”列维纳斯有深情的一面,他对那些住在奥特伊街59号的男孩和住在凡尔赛镇的女孩的恋爱关系十分

转载请注明:http://www.abuoumao.com/hyls/839.html

网站简介| 发布优势| 服务条款| 隐私保护| 广告合作| 网站地图| 版权申明

当前时间: 冀ICP备19029570号-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