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建立的过程中,美国在其中所扮演的角
引言:
年秋,当巴勒斯坦问题正待联合国作出决定时,美国在中东的各种牵连意义何在还不是很明确的。人们笼统的想法是,取得正处在美国防御圈后方的阿拉伯各国政府的好感是重要的。有一种看法认为,必须努力保证阿拉伯石油的外流逐渐增加而不受干扰。还有一个被普遍接受的观念是认为必须做一些事来解救纳粹屠杀的幸存者,以此来缓和巴勒斯坦犹太人的激情,减轻他们的美国伙伴们对政府的压力,并满足舆论一般都支持的要求。但是,所有这些考虑都未曾与巴勒斯坦形势的现实和前景联系在一起作总的估量,以求制定出一项适宜的政策。实际发生的情况是政府或民间不同的人士和部门抓住了问题的这一方面或那一方面而不顾及其他事实,力图向杜鲁门总统施加压力,同时还责难别人的论据甚至动机。于是总统只能在相互冲突的观点和相互对立的压力中间凭感想或心血来潮来掌握自己的航向。
总统在年秋显然没有多大困难就作出了决定,他不同意国务院官员们的判断而支持分治。联合国的一个委员会,其成员是在巴勒斯坦没有直接利益的国家委派的代表刚刚对问题进行了调查,多数成员提出了分治的解决方案。
这使杜鲁门和其他所有的人一样深受影响。这个方案似乎也很符合在以往两年中促使他要求巴勒斯坦容纳纳粹集中营大量幸存者的人道主义激情。此外,美国的犹太群众以兴高彩烈的热情接受了这一分治方案,而那个选举年杜鲁门在与纽约州长杜威的竞选中正处于不利地位,他们的选票显得特别重要。但这个分治方案没有按联合国为它安排的时间表付诸实施。英国拒绝与这个世界组织合作,不愿使向新秩序的过渡能顺利些,甚至似乎是在竭力制造困难。
与此同时,在年12月,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在一些阿拉伯邻国的支持下,拿起武器作战。巴勒斯坦陷入了一场邪恶的内战,犹太人节节失利。联合国考虑组织一支警察部队来实施分治,但估计中所需要的那种规模的部队如果没有俄国参加是征集不起来的,而美国又反对俄国参加。总统受到日益增加的压力要求他派遣美国部队去干这件事,但他无意进一步牵累自己的国家,况且,他的军事顾问们通知他说,美国无论如何也派不出必要的部队。在这些情况下,总统接受了国务院的劝告,授权美国驻联合国的代表宣布分治方案行不通,提议在巴勒斯坦建立联合国的托管制来代替分治。
政策上的这一逆转引起了美国犹太复国主义者和犹太人、国会议员和其他政界人士、知名的或普通的美国公民们疯狂般的抗议和呼吁。阿拉伯人也因此得到鼓励,他们更坚信,不论政治决议怎样说,一切还是取决于军事现实。但当联合国正纠缠于关于托管制及其实施办法的毫无结果的讨论时,巴勒斯坦的犹太人得到了一船俄国武器,他们还由于英国军队正从巴勒斯坦陆续撤退而得到更大的行动自由,于是他们发动一次进攻,扭转了这场内战的形势,并把分治方案划给他们的大部分土地置于自己有效控制之下。
年5月14日,他们不顾美国国务院的劝阻,宣布成立他们的国家,名之为以色列。几小时以后,当阿拉伯邻国的陆军纵队涌入巴勒斯坦企图形成个新的军事局面时,美国驻联合国的首席代表不得不打断一个支持托管制的演说来宣布美国政府,亦即总统,刚才已在事实上承认了以色列新国家,关于托管的提案当然就成了一纸空文。
杜鲁门总统甚至事先不通知负责执行美国外交政策的官员而承认以色列,这在美国政府出尔反尔的洋相中还不是最后一次。后来国务卿本人又在联合国的讲坛上支持分治决议的修正案,即佗伯纳多特方案,不料总统却在国内公开拒绝了这个方案;总统还不止一次地越过国务院负责官员们而作出决定,他在挑选首任驻以色列大使并对那位大使作指示时就是那样做的。这一切摇摆不定和手忙脚乱使美国威信大受损害,并促使作战双方感到似乎军事现实是唯一重要的考虑,它们也就据此来行动;此外,还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即美国对以色列的支持是一些邪恶集团不顾美国利益会受损害而强加于一位好心但懦弱的总统的。这种想法在多大的程度上能证明是正确的呢?
美国总统在有关巴勒斯坦问题上屈从于异常强大和咄咄逼人的压力,使他的判断趋于混舌,这是不容怀疑的。正如当时发表的一些记载所表明的那样,这些压力不但来自分治方案的支持者,也来自它的反对者。谈到美国政府对分治方案的支持是否不明智、不公道并违反国家利益的间题,那么如果考虑到巴勒斯坦的背景以及当时美国的三项主要目标一一维持和平并争取阿拉伯人的好感,保护石油利益以及援助希特勒大屠杀的逃亡者而来评定年的形势,这样就能说明分治方案是值得加以支持的、即使不是最好的也是唯一可取的解决办法。
应该捉醒,在年秋冇两个关系到巴勒斯坦问题的基本事实是人们都很清楚的。一是委任统治不能再继续下去,必须加以结柬,这是英国人、阿拉伯人和犹太人的共同结论,并且为联合国调査委员会包含在一致同意的建议之中;二是阿拉们人和犹太人决心要打仗:前者是为了阻止大规模的犹太移民,后者正是为了做到大规模移入。在评定那时候什么是最理想和最可行的美政策时必须以这两个事实为前提。
共有三个互相对立的巴勒斯坦问题解决方案提到了联合国和全世界的面前。其中两个方案是也联合国调查委员会建议的,就调查委员会的成员来看,他们除了提供在当时环境下公正的并能长期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以外,不能说对这个问题有任何英他的利害关系。委员会中的大多数成员建议把巴勒斯坦分割为两个主权国(即各自独立的阿拉伯国和犹太国)以及一个国际地区,这三者由一种经济同盟相联结。
根据他们的建议,巴勒斯坦将近55%的土地应划给提议中的犹太国,使它有一些能容纳将来的移民的生存空间。委员会的少数派建议成立一个全巴勒斯坦的联邦,由两个享冇相当程度自治权的国家、即阿拉伯国和犹太国来组成。移民以及国防和外交事务由联邦政府堂管。立法机构将是两院制,其中一个议院阿拉们人和犹太人有相等数目的代表,另一个议院则是比例代表制。
一切立法必须得到这两个议院的多数通过。争执不下的问题是由仲裁委员会来解决,裁决权属于第三方面人士。第三个解决方案是阿拉伯人自己提出的。它要求在巴勒斯坦成立一个独立的、单一的主权国家,犹太人作为国内的少数民族其地位将得到保证,并享有很大程度的地方和文化自治权。移民及所有其他事务将由立法机构来决定,这个立法机构当然由阿拉伯人占优势。
眼下阿拉伯人的解决方案是对石油利益为害最少的,而支持这个方案将使美国获得阿拉伯人的好感,至少从直接效果上说是这样。但从美国的观点来看,它起码有三点主要的不利之处。第一,它实际上杜绝任何大批的犹太人移入,而美国一直在对英国施加压力就是要求允许大量移入。自从战争刚一结束,使巴勒斯坦危机日益严重的一个重要因素毕竟就是在那里收容纳粹屠杀下的大量幸存者的问题。杜鲁门总统向英国政府提出这一请求,相信欧洲惨局所造成的这种必要性是难于抵制的。甚至国务院和英国政府一致同意而被总统拒绝的英里森-格宙辿方案也捉到应立即容纳十万移民并主张许可在以后容纳更多。诚然,羌国政府并不怕表现为出尔反尔而感到难堪,后来它确也几度改变主意。
但在当前情况下它至少可诉诸这样一个颠扑不破的论据,即过去联合国委员会在这方面的建议虽比阿拉们方案来得宽大,美国却曾认为它不够宽大而加以拒绝,现在如果支持阿拉伯方案将使它必须接受比联合国建议不利得多的规定,甚至必须广为游说。第二阿拉伯方案即使得到姜国支持,鉴于它甚至和联合国委员会少数派的报告相比也尚有极大的距离,它能否赢得联合国大会三分之二多数的必要票数夕这是大可怀疑的。第三,实施这样一个解决方案将需要对巴勒斯坦的犹太人采取些压制措施,甚至比以往两年英国所采取而归于失败的措施还要严峻;还需要有一支国际的或某个大国的武装部队,当一些阿拉伯国家的军队进击犹太居民时把这个国家封锁起来。可是,当时正处于纳粹对欧洲犹太人大屠杀不久之后,我们用了较多的篇幅来仔细探讨阿拉伯方案夕因为似乎唯有这个方案提供了能满足美国“真正”的、具体而山接的利益那种前景,内此强调它是如何不可行就很有必要。
另外两个方案联合国调住委员会的多数派和少数派的提案,阿拉伯人都贴上了“荒谬"二字的标签夕表示断然拒绝。美国无论支持其中哪个,似乎都要冒丧失阿拉伯人的好感和损害石油利益的危险。通过后来一些事件的迹象来看:阿拉伯人显然宁愿采纳少数派的建议,这固然不错;但在相同情况下阿拉伯人也表示了他们接受分治方案。
在年的那种形势下,支持少数派方案,就不能满足犹太人的渴望,得不到他们对多数派方案那样的支持,结果也就会给美国利益带来儿乎是同样的危险。
此外,即使少数派方案在美国积极支持下能凑集到所需要的票数——这完全不能肯定-一它的实现和生命力是如此地依靠阿拉伯人和犹太人的持久协力,一旦遭到那个联邦中的两个伙伴反对时,它就气息奄奄了。面对着那样的反对而要实现这个方案,将需要一个第三势力无限期驻留在那里,而这个第三势力是几乎疔定找不到的,即使能找到,它终究也会很快受双方敌视。于是,巴勒斯坦问题就将永远折磨着联合国,并且大有可能,联邦中的一国将或迟或早退出而帀新挑起整个争端。
年的情况表中,分治方案能为解决巴勒斯坦问题提供最好的希望,这似乎是没有疑问的。它得到犹太人的支持,这就使实施这个方案的问题大大简单化。在阿拉伯人方面,它可能会遇到暴力抵制和种种麻烦,但只要机智而乂不屈不挠地来拿握,暴力的规模是可能被控制的,而经过一个过渡时期以后,将会出现两个有能力照管自己的国家。从美国的观点来看,无疑会有一定的危险,使它在阿拉伯人中间丧失威信,并危害本国公民们的石油利益,这里也牵涉它本身的利益;但分治这样一个快速的外科手术较之联邦国家或类似方案带来的那种溃烂性伤口,危险要来得小。最后,分治方案确是使惨痛的犹太殉难剧有可能闭幕,这种殉难是西方世界良心上的沉重负担。如果说,年本来能作出的这些估量和后来发生的情况不符,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当时并没有作认真的估量,从而对分治的支持是不肯定、不坚决也是不充分的。
总结:
如果美国也和苏联一样在年3—4月间向犹太民兵提供武器,而不是屈服于阿拉伯人的强暴并废弃分治方案,谁晓得阿拉伯国家的军队是否准会进行干涉?一个犹太国家本可以在联合国所规定的边界内建立起来,一个巴勒斯坦阿拉伯国家也本可以在其一旁出现。此外,难民问题大体上不会存在,许多流血事件和悲惨景象都可以避免,巴勒斯坦悲剧的全部遗产也不至于那样辛酸苦辣,并且在那个世界组织关键性的初创年代里,可以为阿拉伯人和犹太人以及其他民族树立起一个有益的先例:谁嘲弄联合国的意志谁就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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