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宏以色列的低发病率证明了疫苗接种是防

来源：上观原标题：张文宏：以色列的低发病率，证明了疫苗接种是防控新冠疫情有效的手段虽然大家接种过很多疫苗，但是新冠疫苗接种以来，还是碰到了许多观念上的碰撞和冲突。应该怎样去看待这个问题？6月4日，在浦江创新论坛之全球健康与发展论坛上，医院感染科主任、国家传染病医学中心主任张文宏从医生的角度，从公共卫生防控的角度，谈了他的看法。很多人在思考：我们是不是一定需要疫苗才能战胜所有的传染病？人类历史上，有许多细菌、病毒、真菌和人类共存，我们通过很多年的时间和病毒等共同进化，疾病在人类社会中生根，同时人类也获得对付它们的能力。但是，对于一些特别厉害的疾病，如天花、霍乱、鼠疫，如果不采取特殊的疫苗措施，特殊的公共卫生措施，特殊的治疗措施，人类社会就会碰到大问题。如果遇到传染性很强的病毒，如麻疹、流感、天花等，也会遇到很大的问题。我们和流感相处了一百多年。这一百多年来，流感的毒性在群体造成的免疫屏障，使得我们今天能够很轻松地对付它。尽管，全国各地的流感疫苗接种率并不很高，因为每年发生的病例数一定，而且病死率一直维持在0.1%左右，这使得整个医疗系统完全可以应付流感。但事实上，如果一个疾病的病死率远远高于流感时，如天花、脊椎灰质炎，情况就会变得很不一样。今年新冠肺炎病毒的传播性与流感接近，但病死率却远高于流感。根据最新数据显示，全球新冠病毒病死率为2.14%，接近季节性流感的20倍。这就意味着，如果不接种疫苗，就要采取非常严格的公共卫生措施。但只要世界上还存在一例病例，就不能说已经消除这个传染病。也就是说，一旦国门打开，我们就会面临极大的风险。比如脊椎灰质炎，在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已经不再发生，但是在一些南亚的国家，比如巴基斯坦仍然每年有几十个病例的存在，就是因为如此，世界上其他国家依然要进行脊椎灰质炎疫苗的接种。否则，只要有一例病例进来，便会引起公共卫生灾难性的事件。假设这样一种场景：如果没有接种疫苗，一人得病后迅速传染给许多人，由于重症率和病死率都比较高，便会造成医疗资源挤兑。如果得到充分的疫苗接种，而且疫苗保护率也不错，便会形成免疫屏障，导致病毒的传播率大幅降低，那么病例便处于散发的状态。就像现在的新冠肺炎处于散发状态的话，我们有足够的能力来对付它。当前的最新数据显示：新冠肺炎发病最厉害的印度，最近每天病死率在人左右，这就意味着印度这一波的疫情造成了医疗资源挤兑，同时造成病死率的大幅上升；而印度完成两针疫苗接种的比例仅仅达到3%。这很好地说明：如果我们不进行相应的疫苗接种，同时也没有采取强有力的公共卫生防控措施，那么疾病的蔓延会十分厉害。有人提出：如果通过一段时间疾病的爆发，人们会获得群体免疫吗？答案是否定的。因此，印度采取了非常严厉的公共卫生措施，并采取广泛的疫苗接种，才出现了患病率的下降。同样的情况出现在巴西，疫苗接种率在10%左右，如果自然感染率也以10%计算，那么巴西获得群体免疫的水平仅仅达到20%。病毒变异会造成免疫逃逸？张文宏给出的答案是：其实正是由于疫苗接种量不高，才导致高发病率和高死亡率，如果没有采取非常强有力的公共卫生策略和充分的疫苗接种，人类最终需要长达数十年才能达到群体免疫的水平，即人类与病毒共存并不会引发大量死亡。另一个例子证明了这一点。以色列的自然感染率达到10%，两针接种率达到60%，有效保护率达到了70%左右。目前以色列的发病人数持续下降，最近只有20多例。这证明疫苗的接种对病毒的各种变异仍然有效，再次证明疫苗的广泛接种成为极为有效的措施。同样，目前英国的发病人数也在逐步下降，病死率达到新低，英国准备在6月底实施全面开放。目前，英国完成2针新冠疫苗接种率达40%左右，自然感染率达10%左右，那么整体保护率便达到50%左右，英国正在为与世界的互通做好准备。在美国，完成2针新冠疫苗接种率达到40%左右，自然感染率为10%。美国也做好了开放的准备，具体措施为允许10人一起聚会吃饭，允许打过疫苗的人可以线下看球赛。前一段时间，有2万名打过疫苗的人入场看球赛，并且这些人还可以不戴口罩。事实上，即使新冠病毒出现变异株，但在美国并没有出现免疫逃逸的现象，疫苗接种对变异的病毒依然有效。历史上，我们接受过无数病毒的袭击，但真正对人类造成死亡危险的都是传播速度快的疾病，比如天花、麻疹、水痘、结核病等。因此，全球常用的疫苗可以预防20多种发病率极高的疾病，近十年接种了10亿剂，相当于阻止了四五百人病例的死亡。也就是说，如果一个疾病传播率非常高，那就必须要用疫苗来进行防疫。目前，新冠病毒的死亡率是万人，无论是传播水平还是引起的病死率来看，新冠肺炎必须用疫苗来防疫。大家都知道，HPV和宫颈癌有关，肺炎结核疫苗（HIV）和肺炎有关。最新数据显示，年中国宫颈癌新发病例11万，死亡人数是6万；年，中国轮状病毒的发病人数是万……从这些角度来说，如果进一步推动这些疫苗的接种，对疾病的控制带来重大的影响。如果，这些都逐步纳入免疫规划中，那么年，中国可避免50%因这些疾病的死亡；到年，甚至可避免80%这些疾病的死亡。因此，对疫苗的全流程管理是十分重要的。中国Hib（B型嗜血流感杆菌疫苗）、肺炎链球菌结合疫苗、轮状病毒疫苗等因尚未纳入免疫规划，接种率远低于发达国家，甚至低于不少中低收入国家。其实，宫颈癌疫苗预防接种效果最好的是9-15岁的未成年少女，而不是成年女性，而中国该人群的接种率估计仅有1%，也远低于很多国家。年，除了提出“人人享有健康”，还应“人人都有免疫计划”，从不同的年龄层、全生命周期地接受疫苗的保护。未来，我们要充分推动疫苗的接种来保护生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让不同年龄人群都从疫苗接种中受益。因此，对未来不确定的新冠疫情的防控，我们仍然坚持新冠疫苗是最有效、最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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